瞾君(⊙x⊙;)

西风满天雪⑤

萧景琰莫名有些怕他,像是从前梁国宫里的瘸子皇子怕他长兄那样。他总觉得苏国师身上有光,照的他无处可逃,心里细碎的灰暗的念头野草似得往外拱,又在苏哲意味深长的眼神中烧成了灰。

他摸了摸鼻子,并未直接进入屋内。在门外郑重一拜,强装镇静道,“梁国质子萧景琰见过国师。”

那国师却是冷冷一瞥,“苏某当然知道你是谁,外面冷,进来暖一暖。”苏哲并未给他留回答的时间,径直走了回去。

殿内空荡荡的,并无萧景琰之前想象的种种占星用具,或高大威严的宝座。这里更像是个带着床的书房,东边满满一墙的各色书籍。书墙下置一小几,地上满铺半旧素色毛毯,旁边有带一点绿锈的紫铜香炉和插着红梅花的小白瓷瓶。正中间像是会客的地方,西边是屏风,后面有床。

苏哲随手从书墙里翻出一本,拎出一个精致的铁质仕女书签,对它吹了口气放在地上,仕女就活过来了。神色木讷,僵硬地行了礼。苏哲让她去生一盆火,顺便给萧景琰热些吃的东西,仕女也木木地应了。

“你是想家了?”苏哲抛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,给他扔过去一个软垫,自己坐在毯子上。

“是。”萧景琰紧张地坐下,后背冒出冷汗。“打扰先生了。我,我以为清霄台地势甚高,可以远远的看见金陵台的影子。”

苏哲又说:“你明明可以白天过来。”

他觉得我是说谎。萧景琰有些恼火,抬头直视苏哲的眼睛,说:“白天会被燕国人看见,丢了大梁的脸。”

对面的人开始笑,“有点意思。要是你们主帅偏将们都像你这么爱国,你们还能弃城而逃。今日弃一座,明天再弃,过不了多久连金陵都能丢了。更何况,”苏哲话锋一转,“晚上清霄台云雾缭绕,且金陵台也只是小小的一座,有没有脑子,你能看见什么啊。”

“。。。”萧景琰被怼的无话可说 ,这时苏哲突然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两下,他惊的不敢呼吸。后来意识到苏哲是在安慰他,耳朵一下子红了起来。之前被冻伤的那只更是红的发紫,又热又痒,萧景琰忍不住去挠,挠下一层皮还顺便出了点血。

苏哲发现了,在指尖幻化出小的冰粒,走过去涂在他耳朵上。“照顾你的人不知道吗?”

“只是小伤。没必要麻烦别人。”

苏哲停手,“你这脾气和燕王一样惹人烦,自己弄好没人管你。”

这时仕女带着地炉回来了,萧景琰看见她还拎着雕花的食盒。可能是国师的晚饭?他想推辞,被仕女瞪了一眼接了过来。苏哲缩着身子烤手,“我不需要吃东西。吃完就走,以后别再上来。”






次日一早,燕王召见萧景琰。期间有一半疯的老吏跑进思政殿握住萧景琰的袖子不撒手,又哭又闹,说萧景琰是恶鬼以后一定会害死燕国的。燕王喜怒无常,因梁国大败轻视梁人,觉得好玩就问他如何害死燕国。

那老吏叩头,说些烛九阴什么梁国歌姬的浑话,又说萧景琰身披银甲骑马直入盘云宫。他看众人都笑,更加慌乱,吼道,“他逼死了苏国师!”

四下安静,萧景琰突然成为众矢之的,所有人都在看他。他自己更是惊恐,想甩掉老吏握住他袖子的手,那老东西死是不放,冲他呲牙。挣扎时,老吏摔倒,连带萧景琰也站不稳扶了一下地。不巧,他藏着的画不成正好掉到地上。

燕王眼尖,一下子就看见了。他挥袖,周围侍卫执戈围住萧景琰。老吏哈哈大笑,挣扎站起,却一下子恍惚摔倒,头撞在大殿汉白玉阶上,血溅大殿。

他死了。

“将来的事姑且不谈,”燕王嘴角上挑,“本王总不好拿这种事定你的罪。到是现在,质子殿下怎么解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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